接下來的宴席，馬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了，便也決口不再提借兵之事，反而是將馬鐵和呂綺的婚事提了起來，雙方很有興趣的大肆討論了一番。羞得當事人馬鐵頭都擡不起來了。

宴席結束，回到李儒給馬休等人安排的驛站，馬休就把龐德叫了過來。

“龐叔叔，你覺得李儒是什麽意思？他是不願意借兵，還是？”一晚上下來，李儒沒有一點表示，馬休對自己從前的推斷有些動搖，難道是他想錯了？並州根本就不在意誰占著西涼？

“應該不是不願意借兵。”馬休雖然聰明，但是畢竟年紀擺在那裏，龐德則不然，他比馬休大一輩，經歷的事情多了，看問題的眼光自然有所不同。同樣是對待李儒的態度，龐德就淡定的多。

“那他是？”

“二公子，你也別急，借兵之事，事情重大，不可能一蹴而就，就算李儒心裏願意借兵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，比如借哪裏的兵？糧草如何解決？他們要向我們提什麽樣的條件？”其實在龐德看來，他們現在完全被動，以不變應萬變最好。

“這倒也是，那龐叔叔以為他們會提什麽樣的條件？”馬休也知道這事兒，他們這邊不占優勢，可是他還是不習慣這種完全被動挨打的局面，總想著做點什麽才安心。

“這個不好說，畢竟我們現在能夠答應的條件不多，而且說實話。我們現在並沒有拒絕的條件。主公現在差不多只剩下向長安借兵這一途了，如果借兵失敗…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不管他們提什麽條件，我們都只能答應……他們應該不會提太過分的條件？”

“但願吧……”對於並州會提什麽樣的條件，龐德也無從猜測，因此現在也只能祈禱李儒能夠善良一點了。

李儒並沒有讓馬休等人等太久，第二天，代表李儒負責談判的李平就讓人將馬休等人請了過去，表面了李儒的立場。

首先，李儒同意借兵五千，同時還願意額外贈送他們一些糧草。

當然李儒也有條件。第一個條件就是戰場上刀槍無眼。已經和呂綺訂了親的馬鐵，必須去晉陽和呂綺培養感情，這是說的好聽的，難聽一點就是馬鐵必須到並州為人質。

第二個條件是關於西涼未來的。馬騰既然現在沒有實力。那麽久等他以後打下了西涼的地盤後。再來還情。李儒的要求很簡單，以後馬騰每打下三個城池，就有一個是並州的。

“這。李儒他欺人太甚。”一聽李儒擺下的條件，馬休當場憋著沒翻臉，回到驛館就氣的摔了房裏的杯盤擺設。

“二公子……其實，李儒提的條件並不過分。”是的，龐德並不覺得李儒提的條件過分，如果不是馬休當時在場，他都想當場答應。畢竟現在西涼軍情如火，耽誤下去，也是他們吃虧。

只是龐德沒想到，二公子畢竟還是年輕了一些，心理承受能力還太弱。

“怎麽不過分？每打下三個城池就給他們一個，那我們還拼死拼活幹嘛？為他們打天下嗎？還有三弟，三弟怎麽能，怎麽能……”馬休氣的眼睛都紅了，他一向疼愛的弟弟怎麽能去並州做質子，過那寄人籬下的日子？

“二公子……”龐德心下暗嘆，也許主公這一次讓二公子過來就是個錯誤，原本從李儒開出的條件來看，他已經是看在兩家結親的份上，有心放他們一馬了，如今讓二公子這麽一弄，說不定事情就給鬧僵了。

“二公子，三公子已經和呂家大小姐訂了親，呂家人疼女兒擔心女婿還沒跟女兒成親就死在戰場上，讓女兒傳出克夫的名聲，不讓女婿上戰場這在普通人家都很正常，更何況是呂家？再者，去並州看看，感受一番並州與天下諸侯番地的不同，這對三公子也是好事兒。

至於每三城並州得一城……現在主公還什麽都沒有，這些現在說，還都是空話。可是並州給我們的確實實實在在的實惠。不說那五千兵馬，就是那額外贈送的糧草，如果並州不給，對我們來說也會是大麻煩。我們現在根本沒地方去籌措糧草……”

“龐叔叔的意思，是我們還賺了……”

“是。現在主公急需兵馬糧草，至於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。”

“好吧。”馬休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可是他又不願意去向李平低頭，遂道，“休身體有些不適，接下來的事兒就由龐叔叔代勞吧。”

龐德離開去將軍府繼續和李平商借兵的細節，馬休則去了隔壁馬鐵的房裏。

“三弟，二哥對不起你，讓你受委屈了。”一想到馬鐵小小年紀就要遠離阿父，遠離兄弟手足去並州為質子，馬休的心裏就一陣鈍痛。都是他們沒用，不然三弟也不會去並州為質，小妹也不會險些喪命。

“二哥，你不用這樣，我，我沒覺得有什麽委屈。真的。”馬鐵說著，似乎是怕馬休不信，一雙眼睛特真誠的看著馬休，看的馬休一陣心酸、欣慰。

借兵的事兒，因為西涼軍情緊急，加上李儒早有準備，很快就敲定了，隨著馬休、龐德帶兵回轉西涼戰場。馬鐵則留在了長安。

現在長安的一切還百廢待興，李儒身邊離不開李平幫忙，讓其他人送馬鐵去晉陽，李儒又不放心，便先把馬鐵留在了長安，仍然住在驛館裏。

長安將軍府，李平正在最後對賬，賬目對完，若無錯誤，就可以入庫了，入庫之後，長安的糧草、銀錢、土地、人口等整理就可以告一段落。

“阿父？馬鐵的事兒，您真的就打算這麽送到晉陽去？”最起碼也該也送封信回去，跟大夫人以及吳大人、荀大人、程大人他們說一聲，讓他們有個準備吧？再不濟，主公那裏還是要說一聲的吧？

“不然，你以為呢？”李儒依然埋首賬目，手下算珠打的劈啪作響，連頭都沒擡一下。

“可是，去了晉陽之後呢？要如何安置？”李平也是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，擡起頭揉揉酸疼的脖子，想起馬鐵的事兒，就隨口說這麽兩句。

“這個主公自由安排。”

“啊？阿父，你讓馬鐵去晉陽的事兒不是還沒有告訴主公嗎？”

“放心，主公不會怪罪的。”李儒不耐的擡頭瞪了李平一眼，示意他趕緊算賬。

“哦。”李平點點頭，繼續算賬。

這時李儒卻擡起頭，看了看窗外。

秋天了，這次處理完洛陽的事情，呂布也該回晉陽了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，呂布應該都會選擇休養生息，若無必要，應該不會再往外用兵。這樣一來，他也能稍稍輕松一些，趁機把女兒李慧的婚事給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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